北回归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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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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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的冰缝,照相机却照出浅不同的黑色。

食物是我最喜的东西之一,可是在这座漂亮的波勒兹别墅里几乎根本看不到食物,有时这毫无疑问是很可怕的。我曾三番五次央求鲍里斯买些面包当早饭,可他总是忘记。看来他是出去吃早饭的,回来时剔着牙缝,山羊胡子上还沾着蛋渣。

他去饭馆里吃饭纯粹是为了体谅我,他说让我在一边看着他大吃大喝很难受。

我喜欢范诺登,不过我不同意他对自己的看法。譬如,我不同意他自以为是哲学家或思想家这种看法。他是一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,就是这样。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作家。西尔维斯特也永远成不了作家,尽管他的大名在五百支红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。目前,周围我所尊敬的作家只有卡尔和鲍里斯。

他们着了魔,心灵处燃烧着炽热的火焰。他们疯了,不能分辨音调了,他们是受难者。

莫尔多夫倒是没有发疯,不过他也在以自己的古怪方式受罪,莫尔多夫语无伦次,他没有血管。心脏和肾。他是一个便于携带的箱子,里面有无数个抽屉,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,上面的字是用白墨水、棕色墨水、红墨水、蓝墨水写的,还有朱红、橘黄、淡紫、储、杏黄、大蓝、乌黑、安如葡萄酒色、青鱼色、冕色、铜绿色、酪色……我把打字机搬进隔壁一间屋里,这样写作时便可从镜子中看见自己。

塔尼亚同艾琳一样,盼望收到厚厚的信。还有一位塔尼亚,这位塔尼亚像一颗饱满的种子,把花传播到各处,抑或我们也可以说,这有点儿像托尔斯泰和掘出胎儿的马棚一幕。塔尼亚也是一个狂热的,她喜欢小便的声音、自由大街的咖啡馆、孚广尝蒙帕纳斯林荫大道上买来的颜色鲜艳的领带、昏昏暗暗的浴室、波尔图葡萄酒、阿卜杜拉香烟、感的慢节奏奏鸣曲、扩音机,聚集在一起谈论的一些趣闻轶事,她的房是焦黄色的,系着沉重的吊袜带,她总问别“几点了”,喜欢吃肚里填了栗子的金黄色的松,她的手指像塔夫绸般光滑,蒸汽似的昏暗光线变成了冬青,她患有脚端肥大症、癌症和檐妄症,她的面纱热呼呼的,打赌用的筹码,铺着血红色的地毯,两条大腿软绵绵的。塔尼亚这样说以便叫都听见,“我他!”

鲍里斯喝威士忌喝得浑身发烧时塔尼亚便会说,“坐在这儿!啊,鲍里斯……俄国……我该怎么办,我都快叫它撑了。”

到了夜里,我一看到鲍里斯的山羊胡子垂在枕上便要发歇斯底里,啊,塔尼亚,你那热呼呼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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