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过眼亲恩，霜雪蒙尘

，歉然道：“真是对不住。我弄疼你了么？”

文琼妤勉力一笑，摇了摇，拥着裘袍曲起一双修长美腿，侧身坐了起来。

两四目相对，劫兆望着她黑若点漆、清澈无比的瞳眸，越看越是心冷。

那是一双毫无欺瞒的眼睛，温柔但却坚定，代表出的言语毫无转圜，除非连文琼妤自己也被蒙蔽──放眼世间，又有谁能骗过秀师座下最最得意的弟子、智谋冠绝天下的“文武双璧”之一？

文琼妤垂下目光，玉手环肩，低声道：“你和我，都是彼此在这个世上最后、也是唯一的亲。我看见你的第一眼，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，决计不会错的。”

劫兆本想开，心上忽掠过一丝异样，胸似被打了一拳，又闷又痛。他毋须抬，便知文琼妤正投来无比关怀的眼色，连她的羞赧、尴尬与悸动，仿佛都能一一读取，清晰得像是梦境里老教他翻阅的三千卷道书。

那种异常亲近的感觉到了极处，反倒怯起来，刹时间竟有些难以相对，不觉别过目光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旋即攫取了他。

（原来……我迄今十八年的生，全都是一场谎言。）

劫兆颓然坐倒，面颊不受控制地轻轻抽搐，呆望着跳动的焰火。

有那么短短一瞬间，他宁可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。他还是浑浑噩噩、受诟病的废物老四，劫军还是镇找自己的麻烦，时不时找借偷打他一顿；父亲还是一样的忽视自己，三哥还是一样为他的前途担心；小劫英整天同他闹脾气，两偷偷摸摸的玩着香艳刺激的偷游戏。绥平府的大厅里灯火通明，一家难得围着桌子吃饭，虽不多见，偶尔也会有笑语一片的短短刹那。一旁是从小看着他长大、什么事都能办好的侯盛，永远都是冷又平的木表……

原来……这些都已经过去了，再也无法回。劫兆想。

他抱着笑起来，越笑越是酣畅，笑得身子前仰后俯，嘴里却得发苦。文琼妤伸手拥他怀，让他埋首香腴的间，劫兆似乎跌进一片极软极绵的厚绒垫里，颈不住陷下沉坠，直到紧绷的身体失去支撑，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。

文琼妤敏感的胸脯被他唇上的微髭弄得酥痒，俏脸娇红，身子有些乏软，劫兆却没有乘机轻薄，兀自垂手低，微颤的湿热吐息都在她起伏惊的壑中。文琼妤咬牙忍着上的异样，颤声道：“你……你还要姊姊么？”尽管早有觉悟，一旦亲说出这样冶的话语，仍不禁又羞又窘，几乎晕厥过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