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回 赌棋枰瓶儿输钞

”李瓶儿连忙叫绣春斟酒，他便取碟儿拣了一碟猪儿递与蕙莲，说道：“你自造的，你试尝尝。”蕙莲道：“小的自知娘们吃不的咸，没曾好生加酱，胡罢了。下次再烧时，小的知道了。”便磕了三个，方才在桌旁边立着，做一处吃酒。

到晚夕月娘来家，众见了月娘，小玉悉将送来猪，拿与月娘看。玉楼笑道：“今俺们下棋耍子，赢的李大姐猪，留与姐姐吃。”月娘道：“这般有些不均了。各赌胜，亏了一个就不是了。咱们这等计较：只当大节下，咱姊妹这几每流治一席酒儿，叫将郁大姐来，晚间耍耍，有何妨碍？强如赌胜负，难为一个。我主张的好不好？”众都说：“姐姐主张的是！”月娘道：“明初五，就是我起先罢。”李娇儿占了初六，玉楼占了初七，金莲占了初八。金莲道：“只我便宜，那又是我的寿酒，却一举而两得。”问着孙雪娥，孙雪娥半不言语。月娘道：“他罢，你们不要缠他了，教李大姐挨着罢。”玉楼道：“初九又是六姐生，只怕有潘姥姥和他妗子来。”月娘道：“初九不得闲，教李大姐挪在初十罢了。”众计议已定。

话休絮烦。先是初五，西门庆不在家，往邻家赴席去了。月娘在上房摆酒，郁大姐供唱，请众姐妹欢饮了一方散。到第二，却该李娇儿，就挨着玉楼、金莲，都不必细说。须臾，过了金莲生，潘姥姥、吴大妗子，都在这里过节顽耍。看看到初十，该李瓶儿摆酒，使绣春往后边请雪娥去。一连请了两替，答应着来，只顾不来。玉楼道：“我就说他不来，李大姐只顾强去请他。可是他对着说的：‘你每有钱的，都吃十酒儿，没的俺们去赤脚绊驴蹄。’似他这等说，俺们罢了，把大姐姐都当驴蹄看承！”月娘道：“他是恁不成材的行货子，都不消理他了，又请他怎的！”于是摆上酒来，众都来前边李瓶儿房里吃酒。郁大姐在旁弹唱。当下，吴大妗子和西门大姐，共八个饮酒。只因西门庆不在，月娘吩咐玉箫：“等你爹来家要吃酒，你打发他吃就是了。”玉箫应诺。

后晌时分，西门庆来家，玉箫替他脱了衣裳。西门庆便问：“娘往那去了？”玉箫回道：“都在六娘房里和大妗子、潘姥姥吃酒哩。”西门庆问道：“吃的是什么酒？”玉箫道：“是金华酒。”西门庆道：“还有年下你应二爹送的那一坛茉莉花酒，打开吃。”一面教玉箫把茉莉花酒打开，西门庆尝了尝，说道：“正好你娘们吃。”教小玉、玉箫两个提着，送到前边李瓶儿房里。蕙莲正在月娘旁边侍立斟酒，见玉箫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