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会说话，每当你跟他说个什么事儿，他听着对或认同的，又黑又大的眸子就会冲你放大起来，亮起来，下冲你上翘，嘴也咧开笑起来。

汪蒴快快语，为热，一派军作风。进车间后分在了柯雷他们这个班的副班，由担任副班长的耿立昌任他的师傅。汪蒴能乡随俗很快与融在一起，刚来那几天，跟谁都叫师傅，柯雷也被他称过师傅，让还是学徒的柯雷也浅尝了一下被称为师傅的舒服滋味儿。柯雷愿意与他接近，他在部队的阅历和见闻吸引柯雷，也吸引其他的年轻，很快就说笑打闹到一起。也许是在部队锻炼的关系，汪蒴不仅会玩的项目多，蓝球、乒乓球、象棋，还能写文章能言善辩。据他自己讲，他曾在《解放军报》上发表过一篇文章，受到部队的嘉奖。他的能说，使班里学习开会讨论发言活跃热闹起来。他每回都带发言，改变了原来的气氛，给班里带来了新气象。

面对才华横溢有些咄咄的汪蒴，柯雷并没嫉妒或感到威胁，反而觉着欣慰。因为他发觉汪蒴很直率，没有弯弯心花花肠子，敢说真话。这给班里虚伪的会风，尤其是各种评比时表现出的自私、猥琐、低下，如同一汪死水的浊潭，注了一清流。

和汪蒴一起分配到三车间的还有一个，是个的，名叫刘翠兰，是今年毕业的中学生。刘翠兰长得不漂亮，皮肤不白不黑，个子不高，身材还不匀称，肥鸭蛋腿儿，脸盘还算大方，鼻子却又短又趴，看着让觉着有点儿闷。也是闷吃吃的不苟言笑。柯雷感觉不到吸引。

不经意间又增添了两个青年，虽然不多，却让柯雷几个年轻很兴奋，队伍又扩大了两个，还有一个是的，使一成不变沉郁的生活有了点儿变化。

七点三十分，柯雷准时走进了樊黎明的办公室。

进了门见他已忙得不可开了，有找他产权更名的，有办理卖房手续的。多数是因为暖气不热找他。工厂拆迁，锅炉拆掉了，今冬家属区一次改由社会供暖公司供暖，维护还归工厂。供气没几天，问题一大堆，温度低，管道或暖气漏水。维修队员全上去，还是忙活不过来。天天早上一大帮围剿樊黎明，多数是退休了的老职工，进了门就哼哼唧唧哭哭咧咧，诉说暖气不热冻得要死。柯雷坐在一旁等樊黎明，看着这场面虽身处事外都觉得脑袋大，樊黎明却从容应对，不急不躁，一个一个地打发他们。想不到这个从水暖工上来的大老粗竟然有这般定力。从他未婚就把友了，就说明这小子有刚。柯雷和樊黎明有十年没见面了，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