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卷02一世殇

“姑娘，怎么样啊？”

方子初什么也没说，只摇了摇。

林姨拽起她的胳膊，语重心长道：“我的姑娘，你去我那里吃顿饭，下午就拿着船票坐船回江苏去吧。你一个在汉，哪里能保全自己呢？”

她看方子初点了点，便搀着她回了自己的家，一个与怀兴里隔着两叁道街的小巷子，这里居住的都是出苦力的平百姓和走街串巷的小商贩。

方子初跟着林姨踏过了一条窄窄的掉了漆的土黄色的门槛，简陋的木门后有个短发的小伢在石磨旁玩耍，据身高估计八九岁大。

林姨解释道：“这是我儿子明伢，大名林安明，早两年发烧烧坏了脑子，倒是不太严重，就是反应有点迟钝。”

方子初向那叫明伢的孩子看去，怔了一下，这孩子有副好相貌，像个秀美的伢，但那双眼却是呆呆愣愣地看向她。

林姨将她暂时安顿在一旁的厢房里歇息，便去准备饭菜。

这一顿饭已是她倾尽所能赶制的丰盛一餐，有从街上买的最新鲜的武昌鱼，又花心思炖了锅莲藕排骨汤。

方子初却吃得味同嚼蜡，但她还是自己吃下去，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。

吃完饭后，林姨便又叫她回屋歇息，说到了点就送她去码。

等到林姨在厨房里把今家里的活计都差不多做完，去厢房提醒方子初要走时，却发现已经不见了影，只见到床铺上留下的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的纸，上面写着：“谢谢林姨。我走了。勿念。”

走了？是自己一个去码坐船了吗？林姨纳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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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，在俄租界的一个码仓库里，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纤瘦身影在垒起的货箱之间穿梭着，这个孩就是方子初，她正在这偌大的仓库里来回翻找着什么。

忽然，她闻到一丝火|药味，忙循着这味道向仓库的一个角落奔去。不巧此时却有一帮向仓库内走来。

她赶紧钻进其中一个半空的箱子里，把旁边的盖子盖在自己上。

“拐子（武汉话，大哥），你说这些云土、‘汉阳造’还有洋的手|枪，是要运到上海去么？是谁这么大的手笔，最近也没听说有仗要打啊？”这帮中一个瘦瘪瘪的高个男向打的那个络腮胡大汉问。

大汉听完笑得声如洪钟，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着，他喝道：“管他谁打仗！只要老子能挣钱就行！妈的这几十年江上就没太平过，兜里有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