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话

洛珩开车不疾不徐，或许是寻常工作的缘故，一路上她们都颇为顺利。

当夜唐言章果然复烧了，症状也一并跟着来势汹汹。因为擤鼻涕的次数太多，一眼望去鼻尖有些泛红，像颗还没成熟的小红豆，可怜兮兮的。

洛珩排出一堆药，又跟着医嘱细细筛掉一批，端来温水，望着唐言章慢慢将药服下，片刻视线停在了自己身上。

“你最近怎么不抽烟了？”

感冒的后遗症，嗓子哑得不像本。其实之前她也哑过几次，因为是老师，忙起来喉咙就一直连轴转。

“努力戒烟中。”洛珩将杯子递去，“再喝点水？”

变着相地告诉她好好养身体。

于是她凑过唇，捧起温热的水杯小喝着。低烧时体是会觉得冷的，她有些轻微发抖，将被褥往上扯了扯。

总是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一面。更何况她年长她那么多。

洛珩看出了她的难为，于是将大灯按灭，只留了些微弱光源。

她说，睡吧，唐老师，我在呢。

雨过后是大晴天，一眼望去碧蓝万顷，无风又无云。她们走走开开，从沿海小城一路往上，缺了东西就买，累了就附近觅食歇息，断断续续，漫无目的的自由出逃，唐言章的病也好了大半。

她们沿着国道，一路从市区开向郊县小城，见过及腰丛，落在边缘的花圃，阳光倾洒下来时漫染成一片金黄的农田。也在景区外见着佝偻身子的阿婆，正编着一串串白兰花手环，见到唐言章便往她手上戴。

她们还见到了停靠海船正随时准备拔锚出发，码集装箱浩浩汤汤，垒成了一派通天气概；也见到了瓦砾散的荒漫长的断壁残垣，文明自土地而起，最后又皈附土地，只能凭借这些碎片来猜测当时盛况。

她喜欢和唐言章一路上开开停停。

驻足的时候，便在这些看似荒凉实则藏匿着原始之美的地方拍几张照。摊开随身携带的一些袋子，一坐便是一个午后。

等到夕阳西下，她就侧过，捧起年长的侧脸，与她一次又一次地接吻，企图在影子被黄昏拉长的那一刻，将这份意与回忆都一并延长。

她在心底默念数次她的姓名。

而不在景区的时候，她们会在市井街道遇见音浓重的吆喝叫卖声，光着膀子的大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下棋。通常唐言章会买些水果或者当地特产，两个漂亮到明显没有烟火气的站在一块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