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二十二）

窗外街道上的车辆和行拥挤着像一锅沸腾的粥，喇叭声车铃声和的喧哗声织在一起，似乎永远都纠缠在一起，像一个难以分割的整体，又好像谁也和谁没有任何关系。

而茶吧的二楼里面却是静谧的，即使是谈话聊天，也都是窃窃私语。只有坐在这里的才能体会到完全不同的生活原来只有一墙之隔。

林松岚把目光从窗移回来，看着面前那边冒着热气的茶，半晌才缓缓地说出话来：“也许你应该知道，我想你肯定知道，我和邱雨一直都过得很苦。这种苦，是别想象不到，无法体会的。我只想让他可以好好读书，长大成才，过上幸福的生活，不要再像我一样。可，可为什么……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？”

张建英避开林松岚的眼神，她怕这眼神把她刺穿。她抿着嘴没有说话，此刻只有沉默才能让事不会激化。

“你也是有孩子的母亲吧？你应该可以体会我的心。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？你的老公知道吗？你的孩子知道吗？”

张建英的视线模糊了，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，她深深地吸气，心却无法平静。

“你还是一个警察，难道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吗？你怎么可以和一个男孩子做出这种事？”

张建英抬起看着林松岚，冷冷地问：“你应该认识顾锐吧？”

“顾锐？”林松岚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像是被突然迎打了一棍。她张着嘴，却说不出一句字。

沉默，真正的沉默。茶水的热气轻柔飘袅，消失进温暖的夕阳的光辉中。

“我这一生犯了很多错误，都是我自己的错。”

半晌，林松岚才淡淡地说：“邱雨应该跟你说了我的事。那时我还年轻，他是个技术员，是从这个城市借调到我们那里。领导让我负责接待他。我们相处了三个月……那时我是真的喜欢他，他。他有一种不同于别的气质。邱雨就继承了他这一点……可是当我告诉他我怀孕了，他却说他不能留下来。他让我把孩子打掉……我没有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他那时刚刚结婚……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就想把孩子生下来。我是不是很傻？以为自己可以负担一切……”

张建英的脸扭曲了，眼睛愣愣地盯着林松岚看，她的脑子和心似乎在瞬间都空了。

“可我错了，这一切已经不是我一个能负担的了……”

“那你后来，有没有再见过他？”

“再也没有，即使来到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