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初遇

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。

看看家，虽然看着瘦，但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，再看看自己，身上都没什么肌，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，缺乏劳动锻炼的学生。

支书走到他们面前：“来，介绍一下，这是我们队的小江，小江，这是章途。”

章途接道：“立早章，路途的途。記住發到”

小江看了他身后的知青们，问：“你们都是学生？”

章途还没答，支书就已经做声：“早先就说了有学生来嘛，老是问，不信他们识的字有你多？”

小江于是低了不再说话。

支书招呼众往住宿的地方走去。这时天已擦黑，队上生火做好了饭，让知青们去放了东西便吃饭，吃完饭再收拾，等第二天带他们熟悉地方。

章途落在后面，伸手欲提自己的行李，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：“我来吧。”

他还没来得及拒绝，那只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提起了箱子，他只得随小江的坚持去了，但莫名生出了点关乎自尊的好胜心，既然是来下乡劳动，那自己不管怎么着也得好好锻炼一下体魄，以后可不能被看轻。

二沉默着走了一阵，前方几个知青在和支书说话，无非是打听以后要他们做些什么劳动。小江极小声地问了一句：“这里面是书吗？”

声音是极轻的，若不是章途耳力好，可能这句话就消散在风里了。

章途在城里这几年，父母先后去世，一个过活，全然是混着子得过且过。后来下放名单出来，他可算是松了气，好歹有个地方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待着，靠劳动得工分，一吃饱全家不饿。收拾行李时，除了自己与父母的几张照片，环顾家中竟觉得没什么好带，又想到或许还是带几本书比较好，坚持坚持自我学习，便胡塞了几本书进去。

外面，学校也，校长老师被拉出来批过几，学生们是这个派那个派，都在搞斗争。左右没什么事做，章途就找时间偷着看闲书。长到这个年岁，除了父母，陪他最多的便是这些书。

“是书，我的。”

他说这话时隐隐含着点骄傲的意思，小江“噢”了一声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，章途又觉得尴尬起来。

为了缓解这种尴尬，他主动问道：“你姓将，是哪个字？三点水的还是字底的？”

“是江水的江。”顿了顿，小江补充道，“我叫江宁川，安宁的宁，山川的川。”

“江、宁、川，好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