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“钦差”来了

由刘敦向周知县禀报了。

“提刑按察使司佥事、分巡道范平？”周知县淡淡的扫了眼坐立不安的刘敦，忍不住心中轻叹。

若是黄典吏在身边帮衬，他就可放心许多。这刘敦算是当地，做事卖力，消息也能及时通报，但能力上却比黄典吏差了不少。

此后周知县沉吟片刻，问道：“这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？县中有谁见过这位范大了？”

省城方面的反应尚在周知县的意料之中，相关的消息也有暗中通传。既然县内士绅联名上书，这件事周知县压不下来，省内也不可能置之不理。就算要偏帮县衙，也得走个过场，派访查并不奇怪。

这个按察使司佥事范平，周知县虽不认识，但也略有所知，据说为为官都甚是平庸。也不知是贪财还是好色，反正他既然到了归阳县境内，周知县就有一百种方法来对付。

刘敦虽然这几天一直跟在周知县身边，但慑于周知县的官威，对答还是颇为战战兢兢，“小的问过乡中之，说是自两前，就有持提刑按察使司的牙牌，拜访过士绅百姓。

到今为止，范大已经见过欧阳举、高举、叶行远等。后来才又见了东溪村俞正俞秀才，据俞秀才所言，范大也没多问什么，只是言辞之间不甚客气。”

堂堂五品提刑按察使司佥事，当然不需要对区区一个秀才客气，周知县对这倒不以为意。但是范平居然先去见了欧阳凛等反抗县衙的中坚分子，然后才见俞秀才这种向县衙妥协的，是不是故意透露什么信号？

周知县是个思绪细的，别小小的一个动作，他都能解读出许多层意思。按常理而言，按察使司佥事来县中私访，先见上书的苦主一方，倒也不算什么。

只是欧阳凛、高进、叶行远几个都在山中，范佥事从省城来，理当先经过县城平原地区。他却舍近求远，先去了山中，这就有些耐寻味了。

这是表示省里的立场有所变化，还是欧阳凛的上书扯动了什么关系？或者只是一个姿态？周知县思虑远，遇事难免要多想几层。

“看范佥事的行迹，是先进山，然后下山。照此推算，他今应该已经到了西山乡一带，可曾去见张于通了？”周知县想了一想，取来一份县内堪舆图，以朱笔勾勒出范佥事的行动路线。

刘敦抹了把冷汗，点道：“听传言说，正是要去西山乡张举处，约莫此时应该见上面了。”

周知县闭目沉思起来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早则傍晚